別再怪現代卡牌字多了——那些年，MTG 寫過的小作文

一、前言

感覺現代《魔法風雲會》（MTG）卡牌上的字越來越多嗎？
讓我們看看一樣是一點白色，經典生物 Savannah Lions ，再看看現在的 Brightfield Glider ，一張 C 卡讀完，隔壁的玩家可能都已經打完一局了。
這其實要歸功於每個系列的特殊機制與關鍵字異能。關鍵字的成熟，讓規則可以被濃縮，讓限制賽的單卡互動更有層次，也讓設計空間更加多元。

——但這不是本篇的重點。

今天，我想帶各位「穿越時空」，回到關鍵字還沒發展完全的年代，看看在那個時期，一張牌的文字能有多囉嗦，而這些看似冗長的「小作文」之中，又藏著哪些至今仍然好用的經典卡牌。

二、關鍵字出現以前，MTG 是怎麼寫卡牌的？

在今天，我們已經習慣用「飛行」、「踐踏」、「繫命」這樣的關鍵字來理解卡牌效果。
但在這些關鍵字被系統化之前，設計師唯一能做的事，就是把所有互動邏輯，一字一句寫在牌上。

1. 元祖雙色地（Dual Lands）

地下海
地
{T}：加 {B} 或 {U} 到你的魔法力池中。
此牌同時視為「沼澤」與「海島」，且受任何影響其中任一類別之咒語的影響。若有咒語銷毀其中一種地類別，則此牌被銷毀；若有咒語更動其中一種地類別，則另一種地類別不受影響。

在 MTG 初期，還沒有現代化的「副類別」排版，所有關於類別的互動都必須直接寫進文字框裡。於是，我們就得到了這種閱讀起來略顯痛苦的敘述。
不過，也正因為那一圈又一圈的文字邊框，這些地牌獲得了玩家口中的經典暱稱——「圈地」。
儘管文字繁瑣，它的效果卻極其強大且純粹：完全沒有代價的雙色類別地。這也讓它至今仍是指揮官（EDH）、新傳（Legacy）等賽制中的常客。

其實簡化完就長這樣

2. 為了符合規則，被迫變成作文：亡者之舞（Dance of the Dead）

如果說「圈地」只是因為排版與系統尚未成熟，那接下來這張牌，則是因為規則演進而被迫變成一整篇作文。

亡者之舞
結界~靈氣
結附於墳墓場中的生物牌。
當此靈氣進戰場時，若它在戰場上，它失去「結附於墳墓場中的生物牌」並獲得「結附於藉由此靈氣進入戰場的生物」。將受結附的生物牌在你控制下橫置放入戰場，並將此靈氣結附於其上。當此靈氣離開戰場時，犧牲其結附的生物。
受結附的生物得 +1/+1，且在其操控者的重置步驟中不能重置。
在結附生物的操控者的維持開始時，該玩家可以支付 {1}{B}。若該玩家如此作，則重置該生物。

這張牌在早期的卡片類別中寫的是「結附於死生物（Enchant Dead Creature）」。
但在現代規則中，不在戰場上的只能稱為「生物牌」，這使得原本就複雜的效果，必須被重新、嚴謹地描述。
結果就是，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副「官方作文」。
但其實，它的核心效果非常單純：2 點法力的高效率挖墳。
即使生物橫置進場、需要額外費用才能重置，在每種一張的 EDH 賽制中，這仍然是一張相當實用的選擇。

三、官方惡搞的極致

接下來，我們來看看 MTG 歷史上文字密度最高的卡牌之一。

官僚體制
結界
依據《理查議事規則》第 3.1(4) 小節，於本遊戲每位玩家的維持開始時，該玩家須按照「行動佇列」中之行動順序，執行所有行動，接著在末端增加另一個行動。所有行動必須是玩家坐在椅子上即可執行之簡單動作，且不得危害健康與安全。若玩家未依序執行，則犧牲「官僚體制」，且該玩家棄掉所有手牌。

這張牌出自 1998 年的第一代搞笑的機飛系列《Unglued》。銀色邊框代表它不屬於任何正式構築賽制，設計師也因此放飛自我，用最嚴謹的法律語言，來描述一個本質上是「記憶遊戲」的效果。
實際玩法通常會迅速失控：拍頭、學貓叫、轉圈、敲桌子……
然後整桌一起亂搞，直到有人記不起來。
這張牌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官僚主義：用最囉嗦的程序，讓你做最無意義的事。

最後，讓我們來看看官方自己把事情推到極限的時候。

現在每個系列幾乎都會出現美美的全圖基本地，地牌早已成為收藏與美術展示的一部分。但你有沒有想過——如果把「基本地」的效果用規則文字完整寫出來，會變成什麼樣子？

你可能會想：「不就橫置，產一點法力嗎？」

你是對的，
但也不完全對。

因為當設計師決定把「你理所當然知道的事情」全部寫清楚時，我們就得到了這個東西——「全字地」。

我們拿平原來舉例

平原
基本地～平原。
此牌的名稱為「平原」。「基本」是其超類別，「地」是其卡牌類別，而「平原」是其副類別。套牌中可包含任意數量的同名基本地牌。你可以在你的回合中、堆疊為空且你擁有優先權的行動階段使用此牌。若非你的回合，或你已無剩餘的可下地次數，則你不可使用此牌。

當其在戰場上時，此牌為一個「基本平原永久物」。因為它具有「平原」副類別，此永久物具有內建的法術力異能：「{T}：產生 {W}。」此異能可在你擁有優先權或被要求支付法術力時的任何時間啟動，但僅限於此平原在戰場上時。若要啟動之，請支付其費用：{T}。（此符號代表將永久物旋轉 90 度以「橫置」之。它隨後處於橫置狀態，直到其重置前不可再次被橫置。）一旦支付費用，你便產生一個白色法術力（以 {W} 符號表示），該法術力可立即被花費，或保留供稍後使用。當回合的每個階段或步驟結束時，你將失去所有剩餘且未使用的法術力。

簡單來說——全部都是廢話。

洋洋灑灑寫了一整篇，只是為了告訴你「這是一張平原，可以橫置產一點白色法力」。
甚至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亮點：在牌張左下角，原本應該是畫家署名的位置，直接空了出來，因為這張牌根本沒有插畫。

雖然牌上說的每一句話都完全正確，
但即便是對一張基本地來說，這樣的規則描述，實在是太多餘了。